苏戮驯顺地跪坐在谢郁棠旁侧,同她讲话说笑,对她殷勤侍奉。

席间还有几位贵女,皆是精心打扮过,期待着能入得苏戮的眼,同宁安公主讨了人回去成亲的,见此情景,心里别提有多不是滋味。

席间歌舞声乐不断,气氛热闹得很,巍咸西和夫人坐在上首,做出一副琴瑟和鸣的样子,时不时同各位举杯畅言,丝毫看不出因军械失窃一案而受到影响。

巍咸西为避嫌已主动上书停职,这几日赋闲在家,时常到密阁中狎妓,阁中少年各个皆是四处搜罗调教好的极品绝色,可他今日见了苏戮,顿时又觉得那些人无味起来。

皎皎然若天边月,皑皑淡若竹上雪。

他先前还觉得传言太过夸张,如今见了真人,才知所言非虚。

谢郁棠衣袖拂到酒盏,不小心渐出几滴酒,苏戮便拿了巾帕细细拭去,一手还仔细地提着谢郁棠的衣袖,以防她沾到。

巍咸西心中越发不是滋味,那张手,该用来握剑执笔,抚琴弄诗,怎能来做这些粗使活计?

这苏戮但凡骨头里还有一两分傲气,都决计不能容忍被一介女流如此长久的羞辱。

许是感受到他的目光,苏戮朝他这边看了一眼,明明是很淡的一眼,却让巍咸西心神激荡,心跳加速,难道他也真如自己心中所想,不愿伺候一介女流,想要令攀高枝?

一定是的。

“宁做富贵狗,不做贫贱人”,这是苏小世子自己说过的,他能因富贵攀上谢郁棠,自然也能因富贵转投他人。

巍咸西越想越觉有道理。

毕竟是慕清王府的人,从小在边关的黄沙中长大,怎能于功勋仕途没点抱负?自己身为巡防营统领,在军中也不是没有人脉,完全可以以此为饵,钓得这小狐狸精自投怀抱。

谢郁棠用银叉从冰盘上取了一小块蜜梨,垂眸掩去眸底的微冷,嘴上却笑道:“苏世子好厉害的手段,不过是看了一眼,已经让人魂不守舍浮想联翩了。”

苏戮握着一把银质小刀,正在切木瓜,闻言有些好笑地叹了口气。

这些手段怎么到了您那

儿就没用了呢?

他将刚切好的木瓜放进冰盘:“您可有注意到那小厮的右手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