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的手腕都在微微发抖。

堂堂慕清王府的小世子,受了伤不让他卧床静养也就罢了,竟还要他做这等伺候人的粗使活计!

巍咸西忍了又忍,再三告诫自己切不可言辞激烈,冒犯了宁安公主,只是将茶壶从苏戮手里夺了下来,放到桌上,深深吸了口气,起身对谢郁棠拜道:“请殿下允我为苏小世子看伤。”

谢郁棠依旧不紧不慢地把玩着手上那支小弩,闻言挑唇道:“苏世子,咱们巍大统领对你可真是伤心,为你求情不说,还专程带了大夫给你看伤,还不快谢过巍大人?”

苏戮便要屈膝行礼,巍咸西哪里舍得,连忙将人拦下:“苏世子对本官有救命之恩,实在不必如此客气。”

怀瑾将几人引至偏厅,谢郁棠似是对那小弩感兴趣得很,并未跟来。因着男女之防,怀瑾也不便留在屋内,于是屋里一时只剩他们三人。

那大夫是自己人,自然不会乱说话,巍咸西暗道一声天助我也,立在屏风后试探道:“苏世子在公主府过得可好?”

大夫低眉敛眸地涂着药,一心一意只把自己当工具人,苏戮默了半晌,才轻叹了口气:“好与不好都是这样罢了,寄人篱下者又能有什么选择呢?”

他语气幽幽,听得巍咸西心尖都揪了起来,但他混迹官场多年,察言观色间只觉得谢郁棠对这小世子占有欲大得紧踩着他的肩头当踩脚蹬下马车不说,在席间还当着众贵女的面逼他殷勤侍奉,摆明了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他巍咸西虽借着同为男子的性别之便,让谢郁棠不至太过防备,但又焉知不会隔墙有耳?

巍咸西还待再做试探,只听门呼啦一声被人从外推开,谢郁棠大喇喇走了进来,冷笑道:“咱们苏小世子还真是金贵得狠呐,魏大人公务繁忙日理万机,你不过是蹭破了点皮,还打算耽搁魏大人到什么时辰?难道是嫌本宫下手太重,苛待你了?”

大夫被这声呵斥吓得手抖,赶紧给人裹好伤拜退出来,那苏小世子睫毛一颤,眼看着又要请罪,巍咸西赶紧将人扶了起来,将手里的字条塞进对方掌心,嘴上打着圆场:“殿下莫要怪罪,是下官让大夫仔细一些,耽搁了时间。”

谢郁棠只做未觉,客套了几句,将人送出居所,回来果然便见苏戮手里拿着一张字条。

她绕到他身后,上上下下打量着:“怎么样?那大夫手艺如何,要不拆了我再给你重新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