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问巍统领这张字条上写了什么吗?”
谢郁棠还盯着他背上的刚裹好的纱布:“还能有什么,无非是挖墙脚罢了。”
苏戮将纸条摊开,递给谢郁棠,只见上面写着时间和地点,约他第二日巳时于茶馆见面:“巍统领性格多疑行事谨慎,约我见面一事想必他早就思虑多时,却又迟迟不肯明言,您推门的时机恰到好处,既打消了他的顾虑,又让他无法同我商量见面的细节,只得匆忙递了这张早就写好的字条给我。”
谢郁棠却好像根本没听见似的,只一心牵挂着他背后的伤。
苏戮叹了口气,只觉得心里又涩又胀,他倒宁愿她真像在巍咸西面前演出来的那样,对他粗暴些,苛待些,也好过现在这般。
少年很柔和地将谢郁棠请回座位上:“主人,我自小在边陲战场长大,这些皮肉伤又算得了什么,您这样,反倒是让我不自在了。”
两人又细细商议了一番接下来的计划,而巍咸西那厢则激动得一整晚未曾踏实入眠,第二日大一早便开始沐浴焚香更衣,一身衣着打扮比平日里进宫面圣还要精致三分。
他在二楼雅座既忐忑又激动地等了一会,终于见到一袭月白身影登上折角楼梯。
苏戮方才在楼下被侍卫拦住,侧首听对方说了什么,而后便点点头,安静地举起手,任由侍卫搜了身才抬步朝二楼走来。
巍咸西心中竟有些不快,嫌那些侍卫查的太细太慢,比自己还先砰到苏戮的身体,因此见对方落座,便再也忍不住,朝对方搁在桌上的手摸去。
自然是摸了个空。
巍咸西面色微变,正要开口,只见苏戮修长的手指提起茶壶,亲自为他斟了茶,再将杯盏轻柔地放在自己面前。
“这盏茶是昨日欠魏大人的,感您怜惜之情。”
巍咸西顿时又觉得通体舒泰,连昨日那一盏未尽的茶都记得清清楚楚,这小妖精果然很有些讨人欢心的本事。
罢了,只要能将人弄来自己这边,以后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这般想着,巍咸西重又露出笑容,半是寒暄半是试探道:“苏世子在公主那边繁忙的紧,应邀前来一叙,不会误了世子的事吧?”
不料苏戮从容一笑:“我将此事通禀了公主,得了应允才来赴宴的。”
巍咸西大惊失色,只听苏戮不紧不慢道:“大人您也知道,公主看我看得紧,她曾警告我,若我未经允许擅离她的视线超过半个时辰,她便会打断我的腿,给我手腕和脖子都拴上链子,关在屋里锁起来。”
他的声音淡而沉静,柔和地像是盖在青草上的薄雪。
巍咸西却听得心惊胆战,手脚发麻,却又觉得这的确像谢郁棠那疯女人会说出来的话,会做出来的事,心下不由开始后悔,谢郁棠对这小妖精的占有欲实在太过变态,若他此举真惹了那疯女人不快……
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苏戮淡淡一笑:“巍大人不必忧心,公主并不知您传消息给我的事。那日您离去之后,是我主动求的公主,让我今日特意向您道谢,以偿看伤赠药之恩。”
那日谢郁棠命苏戮跪在正殿阶下,说要严惩,还是巍咸西主动说情,这才免了他的重刑,再加上之后的登门赠药,宁安公主就算再刁蛮跋扈,这些面子上的虚礼却也不得不守,苏戮主动提出要来道谢,倒也合情理。
巍咸西心下安了大半,却仍有怀疑:“但既是登门拜谢,我应是不知情的,可你我却约在茶馆见面,公主她有岂会相信你的说辞?”
苏戮指尖在杯壁摩挲了一下:“我同公主说登门拜访太过张扬,便约了您在茶馆会面。您同身边传话的小厮吩咐下去,让他记得这回事,便是有人问起来也不会有纰漏了。”
巍咸西听他几句话便条缕分明地将事情处理了,还处理得这样漂亮干净,心中更是打定注意要把他弄来身边。
如此通透的人,还能把这份心思拿来伺候人,怪不得连向来骄纵跋扈的宁安公主都给迷得冷落了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