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苏世子的事吗?”
谢郁棠嗯了一声,又闭上眼,似是有些疲惫。
那日虬髯客叫了声“囡囡”,这是关于苏戮的生母,红拂女的唯一线索,她要知道囡囡是谁。
狐裘大氅盖在谢郁棠身上,宽松的袍摆堆叠在椅子扶手,衬得那下巴尖儿只剩一点,握瑜替她掖好袍摆,想了想,还是问道:“如果苏世子真是北戎那边的人呢?”
这话握瑜也问得不好受。
世子对小姐如何,她们都看在眼里,小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定是也将苏世子看得很重。
小姐一旦看重什么,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她记得小姐六岁那年,老将军送了匹小马,小姐喜欢的不得了,后来那马被别人驯了去,她家小姐一言不发,用匕首捅进马脖子,然后在马厩陪着那马,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亲眼看着它咽下最后一口气。
小姐说,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宁愿毁掉。
可苏世子……她当真舍得毁掉么?
瑞脑的香气和着雨声,弄得人昏昏欲睡。
谢郁棠将真气运转一个周身,丹田内气息充沛,软筋散的余毒早被完全拔出不说,对战中受的内伤也被细致的修复,内力不但不减,反倒比之前更上一层楼。
内力中那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冰雪之气正与她自身的内力融合,润物细无声,她要是再晚醒一日,甚至不会察觉喜欢默默做下许多却又从不主动提及的,除了那人还会有谁。
指尖下意识抚上腰间的玉佩,温润的触感亦如那人,是他亲手为她系上,说他是她的。
握瑜收了桌上笔墨,又去拨铜炉中的熏香,就当她以为那个问题也会如烟气一样消散时,听到谢郁棠说:“只要他还认我这个主人,他便只会是苏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