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洺疏冷漠扫视围堵之人:就算不是出自姬乌金之手,也定与他脱不了干系。
在座的玄门修士,大多本事不大,自尊心还不小,如此被小觑,哪里肯善罢甘休?
便也扯着破锣嗓子,叫嚷:“区区元婴三阶,未免太过猖狂,姬师兄可是元婴五阶,与怀章公子不相上下,尔胆敢口出狂言。”
薛洺疏嘴脸勾着邪气,眼中带着阴狠,反问:“哦?是吗?”
一道极细的竹篾从这人背后伸出,在无人发觉之下,悄无声息停在他的脖子边,金口玉言:“屠杀大兴镇,你可有分?”
那人修为低,无法抵挡薛洺疏的‘金口玉言’,只能如提线木偶一般的回答:“有。”
话已出口,他便感受到脖子上被牵制了极其纤细的丝线,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拉长了脖子,一动不动。
心道:薛洺疏修天下翠竹,一尾翠竹剑出神入化,从未听说会操纵丝线,想必是有背后高人!
他扫视周围,在角落中发现了一言不发充当背景的莫怀章,心中便认定是他在操纵丝线,想着:丝线已然碰触我的脖子,姬乌金等人竟也没有发现,想必这人修为在他之上。只是玄门中,并无修为高过元婴,且擅绞杀之术的。
如今被人拿捏了命数,破釜沉舟般的冲莫怀章说:“那边的兄台,不知是敌是友?”
莫怀章一直默默无闻,低着头靠在一旁的墙壁上,这边吵的沸反盈天,倒是把他给忘了。
此刻有人提到他的名字,他也并无半分反应,好像根本不是当事人。
薛洺疏微微回头,见莫怀章并不搭理,反而带着玩味儿的说:“是敌如何?是友又如何?”
姬乌金也被莫怀章吸引了注意力,只是莫怀章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只说:“远远看去,兄台气质非凡,何必助纣为虐,想必是为魔头辖制,只要兄台一句话,在下必出手相救!”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在一旁煽风点火:“看那人一身布衣却难掩姿色,想必是那魔头房中人。啧啧啧……好好的一个人,却自甘堕落雌俯于魔头之下,那魔头技术就这般好?”
“听说炉鼎至淫至贱,师兄以为何为淫贱?自然是……嗯……”
肮脏的话停在喉咙,嘴里不干净的几人皆伸长了脖子,一动不动。
目光之下,薛洺疏眼中泛起光影,翠色一闪而过,‘金口玉言’笼罩了整个大兴镇。
淳于烬大叫:“金口玉言,快捂住耳朵!”
话音刚落,薛洺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包裹着修士,无处可逃,只有姬乌金和淳于烬快速拉起结界,画地为牢,莫怀章身旁飘了几朵柳絮,冷眼旁观,不在话下。
“屠杀大兴镇,尔等可有份?”
若不是姬乌金身负法器,与淳于烬拉起结界,也不能抵挡薛洺疏的提问,更遑论其他元婴以下修为的虾兵蟹将,都被震穿了耳膜,双耳流着鲜血,双眼通红,泪流满脸。
无数的记忆球从脑袋上方生生剥离,宛如凌迟般痛苦,大兴镇不知何时已经被蛛网般的细长竹篾笼罩,每一个空隙,都卡在一位修士全身关节,让他不敢动弹。
姬乌金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修士,心中犯怵:这魔头竟然能同时控制如此大范围!手段太过毒辣,生剥记忆球,和查看记忆不同,后者只是利用灵力勾出当事人最近的记忆。
而他这分明是直接利用灵力,将修士带有记忆的部分灵魂剥离出来,此乃玄门极其阴毒的禁术,也不知何处修来。
心里想着,对鹊山上的宝器功法更是觊觎。
竹篾如丝线,太过纤细,只有雨水滑落,留下一道若隐若现的残影,一闪而过。
记忆球中,就像是万花筒一样上演着血腥的往事,看着熟悉的面孔在绝望中挣扎,薛洺疏气上心头。
看着大壮为了救妻子,跪在地上磕头磕到额头血肉模糊,等来的结果,却是淳于烬生生剖出婴孩,当着他的面捏碎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