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焕走过去，把饭菜放在池边，再低头看自己的记录板，发现上面有一行字被黑笔涂了。再看一旁的签字笔，笔杆上沾着黏糊糊的口水。

“你干的？”他有些意外。

小鲸鱼翻了个白眼。

温景焕把记录板拿起来，发现被涂黑的是那句“目前估计，拥有六岁小孩的智商和理解能力”。

“你是因为这个事情生气吗？”

温景焕不怒反笑，“原来你这么聪明，是我说错了。”

小鲸鱼一扬眉毛，看了眼旁边的饭菜，又看一眼温景焕，意思是快点让我吃饭。

12

研究所在海岛上，吃的东西自然有不少海鲜。

A106眼巴巴地瞧着，一双玻璃似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他瞧着温景焕揭开打包盒的盖子，里面有人类喜欢的熟食、大米、鱼肉……

鱼肉！

是生鱼片耶！

温景焕感受到灼热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这个，我的，”他用筷子指了指餐盒，又单手将袋子里另一个盒子揭开，“这个，你的。”

A106似乎听懂了，目光转移到那黑色塑料盒里。

花甲，海带，带鱼肉。全都发出一股让鱼胃口全无的腥味。

他不高兴了，盯着温景焕碗里那红澄澄的三文鱼片，气得流口水。

然而这位饲养员并没有意识到，反而用筷子推了推那个黑色塑料盒，放到池边，又解开了绑在胳膊上的绳子，改为绑住手腕。

人鱼的皮肤很脆弱，滑溜溜的，绑了一会儿就开始泛红。他不舒服，又吃不到生鱼片，心里更加委屈，于是红着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瞪着温景焕。

有点可爱。

13

“吃。”

温景焕心中又涌起那种违背人伦的兴奋感，立刻沉了声音，命令道，“要我喂你吗？”

他眼神很凶，边说边夹起饭盒里的两块生鱼片，塞进嘴里，故意显摆地嚼了两下，吞下去。

饭盒里只剩下最后一块生鱼片了，A106眼巴巴地看着，温景焕却没有正确认识到他对这生鱼片的渴望，于是又夹起来往嘴里送，边吃边低头观察A106的表情。

然而，他嘴里的鱼肉还没咽下去，就听池子里“哗啦”一声，一张冷白的脸在视野里无限放大，A106猛地撑着池岸跃出来，一把将他摁在了地上。

饭盒打翻在地，冰凉的嘴唇贴了上来，滑溜溜的。

温景焕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急不可耐地要钻进他的口腔。尖牙在他下嘴唇上咬出了血，比人类长些的舌头滑进来，急躁地一通乱勾，硬生生将他嘴里的生鱼片抢了过去。

温景焕彻底懵了，自己好好地吃个饭，怎么被研究对象舌吻了？

A106吃到了生鱼片也不离开，心满意足地趴在他身上吧唧嘴。

“哈……好吃，”他笑着，露出小尖牙，“还，还要！”

说着又要来吃温景焕的嘴。

14

温景焕发誓，他原本是想要推开的。

但是那双柔软的嘴巴贴上来的时候，他心里的邪念战胜了理智。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对一条人鱼产生如此强烈的占有欲，他趁着对方在自己嘴巴里找吃的空当，腾出一只手摁住对方湿漉漉的后脑勺，深深回吻。

他在这样一个研究奇异生物的研究所里工作，又谈什么道德廉耻呢？

A106以为他在和自己抢吃的，一下子又急红了眼，慌忙把温景焕的舌头顶出去，情急之下还咬了他一口。

轻微的刺痛感传来，温景焕闻到了血腥味，这才勉强恢复了理智，深吸一口气，把身上的人鱼推开。

“我……我的！”

A106狼狈地趴在池边，嘴唇红的滴血，一副要哭的表情。

温景焕浑身都被弄湿了，他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擦嘴，转身跑出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