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他们真的劝过,真的是冤枉的……”

到了此刻,齐瞻月才明白,放于寻常人家那最私密的男女房中事,于皇家却不一样,是要被拿到明面上,去审问去论罪责的,皇帝与哪一个人女人行房,时间是多久,次数是几次,说了什么话,那都不是私密的,反而成了可上祠堂、甚至朝政,以身体康健,子孙后嗣去论处的一件事。

皇帝这个人掌管着天下,他属于天下所有人,却唯独不属于他自己。

更遑论她们这些隶属于皇帝,伺候皇帝的人了。

她再一次想到了她的姑姑,心里一阵强烈的怨愁,可今日的事,哪怕说到明面上是皇帝执意,可依然得是她和宫闱局的太监来背这条罪过。

她思绪良多,却听到了太后稍柔和,继续说到。

“婧嫔,若你还不肯说实话,第三条春凳就是给你备的了。”

可她哪怕说是她魅惑皇帝,后果只能比那板子更惨烈,而她的辩言,太后不信也不愿认,横竖这个错她都要背下来,这顿罚都要受着。

她看明白这点,实在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只能本能地继续讲着自己没有媚主。

一直没说话的皇后听到此,终于是开口了。

“母后,婧嫔一向本分,这或许真的是皇上一时兴起……”

“她不劝皇帝是罪,劝不住皇帝也是罪。”

太后见过太多后宫的女人,齐瞻月虽看上去乖顺又年纪小,可未必不敢在那床榻上媚引皇帝,宫闱局不敢说,那是怕受了更大的牵连。

即使太后也知,赵靖那人独断专行,旁人做不了他的主,可只要有那一丝的可能,甚至齐瞻月真的无辜,可涉及皇帝身健,就是件一点不能马虎的事情。

外面人的痛喊,依然在挑动着人的神经。

皇后默了默,只得再次劝道。

“婧嫔有错,是儿臣教导不善,还望母后看在她身子骨娇弱,实在受不住那板子,轻罚了吧。”

太后听完,看着那地上羸弱不已的女子,叹了口气,任凭她赏过白绫和红梅映雪给齐瞻月,可她倒从未想过真非要这个女人的命。

人非草木,皆有恻隐,太后十分倦怠,声音也更苍老了两分。

“嫔妃不当,你身为皇后自然有失职了……”

太后正要转而轻罚齐瞻月,门外却有唱报打断了这寿鹤苑的热闹。

两名太监在前提着香灯引路,赵靖连龙衮也没换,上面的九条金龙腾云驾雾。

赵靖止了那太监的打,跨步入内请安。

皇帝来了,齐瞻月如今正受宠,太后更不好重罚了,知道赵靖急匆匆赶来,便是清楚了来龙去脉,再问罪齐瞻月也没用,让皇帝起身后,对地上的人说到。

“罢了,你回岚镜舫,好好思过。”

赵靖没有对太后的处置有任何微词,只下意识看着齐瞻月离去的背影,眼神略有波动。

太后声音传来,提醒着他回过神。

“皇帝,坐吧。”

皇后起身,将左上位的地方让给了赵靖。

赵靖入座后连茶也不喝,脸上看不出对今日这事有什么情绪,先开了口。

“这样的事,也值得太后动怒?”

听这意思不但是不当回事,还要大事化小了,太后竟不知,那齐家女子在他心中已经如此有分量。

“这样的事?涉及皇帝康健,子孙后嗣,哀家连过问一句也不行了吗?”

赵靖手指关节扣了扣桌面。

“这是朕的私事。”

“皇帝你!……”

徐萍眼见这对母子又开始剑拔弩张,谁也不肯说句软话,再听不下去,躬着身劝言到。

“皇上,太后娘娘今日这番严惩确是为您,您便是心疼婧嫔娘娘,也得体谅太后的苦心啊……”

赵靖这才收敛了自己的猜忌和不满,细细思索起来。

是啊,齐瞻月成为嫔妃已成定局,太后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