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肝和肺了,医生说运气好能撑到过年,不好,可能熬不过冬天。”

一想到活生生的一个人会从此消失,郝立冬就难受得流眼泪。他低头吸了下鼻子,用手背抹掉眼泪:“我小时候还问她,为什么不给我找个爸爸,年初我才知道,她心里老惦记着一个人。那男的老家有老婆和孩子还骗她,一直瞒到孩子出生,那男的给医院交了三百块钱,就跑了。我妈当时欠着医院钱,在南城没亲没故……”

郝立冬隐去不想被人知道的真相,将说给连卓的那些话重复给了连政,说欠医院的医药费是隔壁床产妇帮忙付的,那个女人说过自己男人在北城搞房地产,姓连。

又将来北城这些天发生的种种简单说了下,包括如何找到的连卓。怕连政不信,他急忙拉开背包,从夹层里拿出母亲的几张单人照,递到连政手上,解释起来。

“我没想把事情闹大,你弟一上来就打我,把我嘴打出了血,腿也踢肿了。他还骗我,说肯跟我去南城见我妈,本来定的今晚出发,所以我今天才去大学城那儿找他的。”

“大哥,求求你,帮帮我吧……”郝立冬伸手指着照片上母亲的眉眼,“你看是不是很像?我真的没有骗人,也不是想骗你们家的钱,我就想完成我妈的心愿,可我打不过连卓,你帮帮我行不?我这辈子都记着你的恩,以后你来南城我带你看海,请你吃饭。”

照片中的女人面容姣好,一双浓眉凤眼的确与连卓有些相似。连政一张一张看过去,发现其中一张微笑的乍一看,与卓舒兰那个女人也有些相似。

连政一直没说话,郝立冬心里很没底,只能诚恳地继续请求他,表示愿意承担来回车费和一路伙食,不会耽误他们兄弟俩多长时间,只需要作为志愿者,看一眼再说两句话就好。

“这些过后再谈,”连政将照片收起来,问郝立冬,“除了生辰八字、姓和胎记,还有别的么?这三点不足以证明连卓是你养母的儿子,也说服不了我。”

“……”郝立冬一脸茫然地看着连政,随后呆呆地问了句,“你是人吗?”

连政转过头,又对上郝立冬那双快哭的眼睛,很快,有眼泪从眼角顺着面颊流了下来。他迟钝了一秒,皱眉道:“大小伙一个,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压抑了数日的情绪在此刻终是绷不住了,郝立冬顾不上周围眼光,委屈地哭了出来。

给小伙伴们的温馨提醒:

这是一篇披着狗血外衣,但本质温馨+日常的平淡小故事。(参考上一本完结的《跛子》)

如文案所说:一份牵挂,一个愿望。关于立冬的安稳生活,以及独属于他的简单幸福。

15.魔鬼

瘦弱的肩膀缩着,随哭声一颤一颤。连政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他只是在了解尚未得到证实的具体情况而已。可在围观群众眼里,他是以大欺小的哥哥,不懂忍让。

边上一位热心大妈看不下去了,扯着嗓子数落他了两句:“你这做哥哥的咋还欺负弟弟呢?谁乐意烫伤啊,差不多得了,让着点。”

“……”连政礼貌地点头表示感谢,抬起手拍了拍郝立冬后背,摸到突出明显的肩胛骨,有些硌手。他收回胳膊,“别哭了。南城我会过去,这事儿换个地方再谈。”

郝立冬直直地看着连政,哭着问他:“你真的肯去南城吗?是不是骗我的,你刚才还不相信我……”

“听着,”连政放缓语气低声说,“我只相信事实。你说的这些我需要核实,所以肯定会去南城,但不是今晚。我会给你安排住处,这几张照片我先带走,具体什么时候出发,明天给你答复。”

明知道连政说得有理有据,这种事换任何一个人听了都会存疑,郝立冬却走不出自己的负面情绪,又抽噎起来。

“我想回家……”

“别再哭了,听得头疼。”连政不擅长安慰人,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没温度。见郝立冬哭得忘我,他直接拎走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