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知刚开口就被一阵突然出现的痛意打断,他猝不及防轻呼一声,不待反应就被江泽渊按回床上。

棉被被掀开,身上仅有的一件里衣也被扯了去,肩上的皮肤与冰冷的环境一接触,瞬间泛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陛下……”

谢清知下意识挣扎,但却被江泽渊死死按着。

“别动!”

昨日被撞的肩膀被温热粗糙的指尖滑过,引起一阵又痛又痒的颤粟。

要不是江泽渊察觉到什么后试探一拉,连他都忘了自己肩上还有伤。

可连他自己都要忘记的事,江泽渊还注意着。

就这么个玩弄他感情的人,偏偏对他的所有都了如指掌。

他该庆幸吗,还是悲哀?

谢清知还来不及悲叹,就被肩上辛辣的感觉拉回思绪。

原来,就在他出神时,江泽渊已经轻车熟路的翻出他放在卧房内的药膏,开始给他上药了。

今天不知怎的,江泽渊的情绪似乎十分低落,往常这种时候,小皇帝早就蹦出一堆没有分寸的话了。

每每这时,他都懒得搭理小皇帝。

可今天,江泽渊出奇的安静。

生平第一次,谢清知希望江泽渊的话多一点,这氛围不尴不尬,弄得他难受。

“陛”

“朕”

两抹声音同时响起,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十分突兀。

“陛下先说吧。”

“好,朕想听听,先生肩上的一片青紫是怎么来的。”

“被人撞了一下。”

“撞了一下?”

面前的小皇帝挑眉,似不信又似惊奇,“在哪撞的,先生回府为什么不让人在一旁守着,到底是没注意还是先生在想别的事,若是的话,先生在想谁?”

江泽渊步步紧逼,身子也随着一点点下压,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越发清晰,江泽渊俊郎阴郁的面容就在正上方,占据了谢清知全部的视线。

谢清知就这样,猝不及防又逃避不了的,被幽深的黑眸吸去了视线。

谢清知知道,自己在感情上的淡漠只是浮于表面,而内里,可以说是热切的。

可这份热切不能流露,它就像是一个足以致死的把柄。一旦落到对方手中,他连最后的尊严都保不住。

想躲又不能躲,更何况他还有问题要问,不能仗还没有打就自乱阵脚。

049 一枕黄粱,连梦三千

“臣想知道蒋太傅到底是不是去云游了?”

谢清知迎上江泽渊明显探究的目光,感受到在他肩膀上揉搓的手微微一顿。

“不然呢,先生觉得还有什么别的可能?”

“臣昨日去了迎宾楼,拒臣所知,迎宾楼背后的人应该是陛下吧。”

“对啊,是朕,先生想说什么呢,嗯……让朕来猜一猜。”

江泽渊说着,停住的手指又动了起来,他微微点着那片泛着青的皮肉,一下一下,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谢清知不舒服,他撑着手臂起身,想让江泽渊把手拿开。可江泽渊明显不是这样想的,空闲的掌心下滑,落在他胸口的伤疤上。

按理说早就痊愈的陈年旧伤应该没什么感觉了。可刚被触碰的谢清知还是不可避免的往后一缩。

许是他动作太明显,将跑神的帝王拉回思绪。

两抹视线对上,隐隐较着劲,谁也不让谁。

他们都知道谢清知话里的含义,只是一个不愿点明,一个装糊涂罢了。

“那说书先生的确是朕安排的,无非是想还蒋太傅一个清白,百姓多不识字,也并不在意朝堂之中的真相到底是何,平日空闲时总爱听书消遣。所以朕让他们把当年之事写成了故事,讲给世人听。至于效果如何,先生应该比朕更了解吧。”

江泽渊本无意多提此事,对蒋太傅的去向更是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