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不笑了好不好?”他低笑说,“你都不哄我啊。”
我忍了忍,铁石心肠地说:“忽然不想哄你了。”
然而我对周晏行,往往只能铁石心肠那么一刻钟。下了课便悄悄勾住他的小指,他贴近了我,我都能闻见他身上的茉莉香。那味道不浓,淡淡的,是他洗发水的味道下次偷偷用一点他的,是不是就能是一样的味道了?
“笑笑,你在我身上闻来闻去的样子很像小狗。”
“那就是吧,”我晃悠着小指,“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哥。”
好久之前还说我像猫呢。我想。
我松开小指,正要拿自己的铅笔,老刘就慌慌张张地走进了教室,气喘吁吁地喊:“林笑!”
铅笔滚下了桌子,老刘推了推眼睛,扶着门框,说:“……你爸来了。”
五雷轰顶。
我把卡子拿了下来,把刘海放下来,遮住眼睛,躲在老刘身后。老刘在楼道里千叮咛万嘱咐,他拍了拍胸口,说:“如果你爸再动手,你就……你就躲我后边吧。”
我当然不能让他替我挡,只是摇摇头,说:“他不敢动手的。刚从局子里出来,现在过来……”我顿了顿,哑声说,“就是想跟我要钱。”
老刘像是一个哑了的鞭炮,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沉默地挡在我身前,进了办公室。
林承宇背着双手,朝我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我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而后他故意喊我的小名,让我恶心得想吐。我扶着老刘的后背,捂着肚子弯下了腰,干呕了几声。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目光如附骨之疽,黏在我的身上。
我想要逃走,我想要回到角落里去。
好恶心,好恶心。
手背上的疤痒得我难以忍受,指甲不停地抓挠着那里,几乎要挠破了皮。我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和林承宇对视,想逃的念头在我的脑子里不断浮现,它们说,快跑,他要把你生吞活剥了!可我迈不动腿也失去了力气,懦弱地躲在了老师的身后,止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