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猛灌。液体呛进气管,窦建国咳得撕心裂肺。
张宏伟一边灌,一边狞笑着在他耳边低语,“老窦,今儿个你就交代在这了。猜猜看…几天后,窦建国这三字能上啥新闻头条?”
他凑得更近一些,一字一顿的附在窦建国边耳语,“强奸犯,畏罪自杀。满城都是你的新闻。”
一瓶酒灌完,窦建国彻底瘫软下去咳得蜷成一团,脸涨得通红。张宏伟得意地摊开手掌指向仓库深处,从气窗里透进来的一缕夕阳的光晕。捏着窦建国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的视线齐平。
“老窦啊,你最后再瞧一眼这梦中光明世界吧。你那风水宝地儿啊堪比龙穴,兄弟我都也给你选好了…安心。”
说完,一甩手。手掌大力拍打着窦建国的脸,发出啪啪的脆响,“老窦啊老窦,我给过你机会。我把你当兄弟想带你发财,你他妈把我当傻子耍?你正义?你要做十佳好市民?敢情老子我就是那十恶不赦的罪人呗?”
张宏伟侧身让开一条缝隙,陡然拔高的语调充满了戏谑,“想找条子?你再去找啊?来来来…你去啊!现在就去!“一只脚狠狠踩在窦建国的手背上,用鞋底来回摩擦。他低头俯视着脚下因剧痛而抽搐的身体,“你怎么不去了?让你去啊。”
脚一松开,窦建国用尽力气拖着身体向前蠕动。就在这时,旁边一个人突然嗤笑出声,“对了,窦建国那闺女叫啥来着?窦微是吧?滨城一中,高三一班的学生?”
窦建国本身就患有哮喘,他已经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猛地抬头,脸瞬间憋得通红,手拼命伸向裤兜,就在物品快要触碰到口鼻处时,张宏伟眼疾手快,一把将那个小小的塑料罐抢了过去。
他甚至看都没看一眼,随手往后一抛。“啪嗒”一声,掉落到冰冷的水泥地上。
看到这一幕,窦建国趴着的身体停止了蠕动,心如死灰彻底瘫了下去。张宏伟慢悠悠地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锋利的尖刃随意地叉进窦建国无力摊开的指缝间,就像儿时下的跳棋那般。
窦建国喉咙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你们到底想对小薇做什么?”
张宏伟啜嘴,脸上堆起虚伪的关心,“我和小薇那啥关系啊?能对她做啥呀 她喊我叫叔。你走了之后,我一定好好对小薇。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别说我不把你当兄弟,死之前让你做鬼也风流一把。”说完,拎着窦建国的衣领把他狠狠掼到朱佩林身边。
空旷的仓库内顿时爆发出令人恶心的讥笑。
“脱啊!”
“快点儿!磨蹭啥呢!”
几人像马戏团看戏一般,命令朱佩林脱衣服。对窦建国那一点一滴流逝的生命毫无敬畏之心。他们只是冷眼旁观着,看他像条离了水的鱼,张大嘴拼命吸气,胸口剧烈地起伏。
朱佩林伸出双手,目光呆滞地停在空中,仿佛在丈量那绝望的距离。她说:“我扑过去,就差一点。指尖都碰到那塑料壳了…”她双手掩面的声音,“可又被他们狠狠拽了回来。”
他们对朱佩林没有丝毫怜悯。一只手猛地薅住她的头发,用力向上一提。剧痛让她被迫仰起头,在视线一高一低的错位中,张宏伟那张狞笑的脸凑近。他蹲下身,手指捏着一个小卡车,在朱佩林眼前晃悠。
小卡车,那是她孩子最心爱的玩具。
张宏伟对朱佩林说:“你不是勾引小叔子挺能耐?前面的问题想好了?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他咧嘴笑,露出一口黄牙。
朱佩林的眼神猛地聚焦在孟延脸上,充满了刻骨的自我厌弃,她说:“当时,我迟疑了。”她攥紧拳头,发狠地捶打自己的胸口,“我想活…那时的脑子里就像跑马灯似的闪过无数孩子成长的画面。只要活下去做什么都可以,可窦大哥…”她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窦建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咳声,被憋得通红的眼睛几乎要瞪裂,里面是滔天的愤怒和不甘。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手指抓地拖着沉重身体朝着朱佩林的方向一寸一寸地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