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觉得受不了。”

她继续说,脸上还挂着笑。

“他把两个鸡蛋饼都给我,说让我赶紧回家。我说,我没有家。我知道很多女孩都是这么走下坡路的,因为她们没有家。甚至当时我觉得,如果是这么个人带我走,我愿意离开。哪怕最后我还是得回去,也比什么都没发生要好。你知道吗,我当时每天回家、关上自己房间的门,手心就开始出冷汗。我晚上不敢睡觉,我生怕那个我最害怕的时刻发生。禽兽害人不分亲疏,我凭什么觉得自己是例外。”

她停顿。

“幸好当时碰到的是他。如果换个人,我现在尸体都凉了。”

“后来他就认识了我,因为我从那回开始就记住了他警号,每次路过,都去看看他。我不再写检举信,因为我知道写了没用。在派出所我觉得最安全,我甚至带作业去门口写,等他下班了顺道送我回家。”

“他从来没有越界过,比云白还像我哥。我甚至许愿下辈子能有个他这样的哥哥,哪怕他讨厌我,我也觉得安心。”

“我没跟他说过我的事,但他后来从同事那里打听到了,很生气,专程来接我放学,问那个人的事,是不是真的,问我有没有受伤害。我说,没有证据,没有人在乎我,没关系。”

“他说,有关系,我知道了就有关系。他说,他小时候是孤儿,我们是一样的。”

云何很轻地叹了口气。

“我当时想,我们怎么能是一样的。但他那么诚恳,我说不出口。”

“除夕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第一个出现,但他把我救出来了。急诊室的医药费和后来的住院费,都是他垫付的。他说我要是想还,等以后工作了慢慢还。我脸上纱布揭开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那之后他带我离开乌市,四处打工攒钱,给我做烧伤修复,甚至想办法让我复学。我现在能看起来是个正常人,全是拜他所赐。你说这种人,是个女孩都会暗恋上,是吧。”

“但我等了五年才告白。等到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那会他终于有了稳定工作,也有人介绍相亲对象给他,他都说,我是孤儿、没车没房,要养妹妹,对象就黄了。我说,那要不实在不行,我们结婚吧。他说,云何,等你大学毕业了就知道,像我这种又年纪大又条件差的男人,趁女孩年轻不懂事就骗人结婚,是趁人之危。你迟早要后悔。”

“我说,要是等我大学毕业了还想和你结婚呢?他说,不可能。”

一直沉默的于意把咖啡杯放桌上,当啷一声,试图表情轻松点,但失败了。他用手捂着眼睛,声音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