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咱们就不去了。”大脚说:“不去不去。”
可是第二天早晨,大脚却说啥也在家待不住了。他对绣绣说:“我去看看。我只是看看!”然后急急走出门去。
他刚走到西街口往日上工集合的地方,那儿的行动已经开始了。只听有人吆喝:“走,去牵牛呀!谁家有牛不牵就是杂种操的!”一群人转眼间炸了营。一些汉子就往牲口棚那里跑。急得笼头一蹦三尺高大喊:“要当反革命呀?要当反革命呀?”见喊不住他们,便急忙找社干部们报告去了。
大脚站在那儿愣了愣,也立即一歪一歪向着牲口棚跑去。他也要去牵自已的牛去!他太想再赶着他的“黑大汉”去耕自家的地啦!
到了那里,所有的牛驴几乎都物归原主。主人们情绪高涨地牵着它们离开牲口棚,向自已的家里走去。牲口棚里只剩下了大脚的那头牛。看到离家月余已经变瘦了的“黑大汉”,大脚鼻子一阵发酸。他拍拍牛头道:“咱们回家。咱们回家。”
天牛庙退社风潮的出现当然是不能容许的。就在有牛的户自已耕了两天地之后,他们听到了封铁头在村部大榆树的高杈上用铁皮喇叭筒下的通知。他要求全体村民晚上都到村前铁牛那儿开会去。“不去不行!谁也不能不去!”铁头用那种带了金属味道的声音一遍一遍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