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去拆车厂找到老腻味,老腻味吼一声:“杀了这个地主羔子!”连忙让部下发动吉普车去了闺女门前。他问闺女凶手在哪,闺女说在井边上晒棉花,老腻味便又去了村中央那口大井。

宁可玉果然正在那里翻弄一席新摘的棉花,看见吉普车过来他直起腰愣了一愣。腻味老汉跳下车,就挺着一根“啪啪”炸着蓝色光花的电棍直奔他而来。宁可玉知道这电棍的厉害,飞起一脚就给踢飞了。老腻味失掉武器,遂扑过来把他紧紧抱住。宁可玉起先不明白老丈人的目的,等弄清他用力的方向,才知道老汉是要把他推进井里。宁可玉看看那口深深的大井,再看看他曾受着屈辱扫了多年的那条街,一股悲愤与决绝顿时填充了他周身的每一个细胞。他将老汉也用力一抱,借老汉的推力,一下子和他同时倒向了那个黑黑的井口。

司机小孔被这突发事件吓坏了,急忙喊人来救。此时人们多在地里忙,村中人很少,好不容易喊来几个,找来大筐下到井底,却不见了二人的踪影。下水去捞,才发现二人还紧抱在一起,硬掰也掰不开……死因很清楚,不用再详细追究,双方就各自把死者安葬了。

两个冤家同归于尽的当天,小米就让姐夫转移到了娘家,宁可玉的葬事是封大脚和孙子封运垒料理的。好容易找了一身新衣想给宁可玉换上,可是他还保持着抱住老腻味的姿势,让祖孙俩一筹莫展。大脚老汉瞅着这个自已从小拉扯大的小舅子,点着头说:“可玉你明白了吧?啥时候人心也不能太毒哇!”拉死者到城里火化之前,大脚老汉让孙子把绣绣老太用小车推来,想让她再看一眼她的同父异母兄弟,但绣绣老太到死者面前后还是愣愣怔怔无动于衷。大脚对老婆说:“你知道不知道的,俺反正是叫你见啦!运垒,拉你舅姥爷进城吧!”

火化回来,祖孙俩为宁可玉做了一口棺材,把骨灰撒进去,再请几个人抬到东山里埋了。

相比之下,老腻味的葬礼要隆重得多,鲁南拆车总厂为他召开了追悼会,封运品眼含热泪主持会议,封合作亲自致悼词。村支书历数了腻味老汉在民主革命时期所做的贡献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立下的新功,称他是一个久经考验的好党员、好干部,他的死是天牛庙村和鲁南拆车总厂各项事业的重大损失。他号召人们要化悲痛为力量,继承他的遗志,把事业推向前进。听着村支书的话语,看着保卫科长生前坐的旧吉普车,许多不了解腻味老汉过去的年轻人哀思如潮泪水满襟。

在这事件之后的许多天里,村民们没再到那口大井里挑水吃,都说这水太脏了。封运品知道了这事向村民宣布,这口井再不要用了,请大伙先到别处挑水,他决定拿出几万块钱来让全村人吃上自来水。没过几天,封运品果然派人推土将这口大井填平,接着请来县上的打井队在村东开动了机器。一个月后井打成水塔建好,自来水管子也随即通到了各家各户。吃水不忘打井人,村民们都对这事感激不尽,对封运品总裁有口皆碑。

小米休养一段,下身渐渐结痂,不长时间后又一片片退去。这时秋收结束,东山里又响起“隆隆”的炮声,把小米那颗受伤的心震得复苏过来。这天,她又迈着稍显艰难的步子去了东山。找到爆破员,爆破员歪着嘴笑:“这回可没人管喽!”小米说:“是没人管了,真好呐。”二人快乐地说笑几句,便宽衣解带再赴巫山。不料,宁二歪嘴努力了一番,却再也找不到进入的孔道。低头察看一下,咧咧歪嘴说:“小米你甭想那事啦,你成了实心的啦!”小米一听,“哇”地一声就哭。

回家跟娘说了这事,娘说:“这是报应呀,报应呀。”小米也认为是,便整天闷闷地躺着。谁知躺了一些日子,却是随吃随呕,有了怀孕的迹象。去十里街医院查查尿,单子上也写了怀孕。小米又喜又忧,喜得是自已终于又怀上了孩子,忧的是自已腹下没有了通道,这孩子可从什么地方出来。金柳说:“好办,县医院不是会割肚子吗?到时候就叫他们割一道口子扒出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米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到了肚子害疼的这天,金柳赶快雇了拖拉机把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