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定在门口,没有踏入一步,语毕,她看向俞景望。
秦殊月挽着俞景望的手臂,她属于局外人,却因为看清了戴宁笙眼里深深的悲伤,略微一怔。
李韵拉着戴宁笙,愤然离去。
秦殊月转脸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俞景望衬衫湿透,上面挂着舒卷的茶叶,“今天谢谢你。”
秦殊月答应帮忙,部分原因是想看俞景望的笑话,但当这个笑话真的发生了,她却似乎笑不出来:“你前女友的妈妈挺凶的,我没受伤,关心你自已吧,医者不能自医。”
她若有所思:“刚才出现的女人是你前女友?我想,从今天开始,她应该会对你死心了。”
吃过晚饭,俞景望送秦殊月回酒店,路途中,她忽然发问:“我有点儿好奇,是谁呢?”
俞景望不解:“什么?”
“你是那种犯错也很坦然的人,却专门演了一出戏。说实话,我虽然幸灾乐祸,但是还真没有见过,也没有想过你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秦殊月敛容道,“其实,以你的性格,根本不愿意欠我人情,但还是欠了,我开一张空头支票,你都照签不误。”
“我好奇她为什么值得你这样大费周折。”她微笑,“在上海见到你们时,我以为你是偶尔离经叛道,玩玩而已。仔细想想,你的字典里‘玩’这个字排在最后。”
“我们不适合谈这个。”俞景望目视前方,“而且,我很难用语言去描述她。”他依然具有明晰的边界。
秦殊月只是有感而发,不再追问,聊起浅层次的话题:“未来有什么打算,去国外做你的博后?”
近日,她和俞景望的相处像普通朋友,她不经意间得知,在导师的推荐下,他正在考虑申请国外医学院的访问学者或者博后岗位。
俞景望实话实说:“还没决定。”
秦殊月评价说:“你一直很独立和自由,我相信你会做出对的决定,俞医生。”
送完秦殊月,俞景望驱车返回公寓,在楼下,竟然见到一个消失已久的人影。
时值深冬,戴清嘉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外套,马丁靴踩着一片落叶,她站在孤灯下,影子斜长地延伸。
俞景望停下脚步,他的投影和戴清嘉交会,她抬起头,安静地和他对视。
片刻,俞景望收回了目光,像看不见她这个大活人,径直往公寓楼内走去。
“俞景望。”
戴清嘉追上俞景望的步伐,随同他回到家,她关上门,直白地问:“你为什么这么做?”她盯着他,“就算你这样做,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俞景望淡声道:“你想说什么?”
戴清嘉背抵着门:“我说,你演了一出戏故意误导我妈妈,让她以为你的女朋友是另一个女人,对吗?”
“变聪明了。”俞景望说,“你要是再聪明一点儿,就该知道这个时间点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从来都不要你的感激。”他反问,“但,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非要来破坏一下?”
“我破坏?你这样做本来就很虚伪,我不用你来包庇我。”戴清嘉直言不讳,“我妈妈,她要是能发现我们,那就发现,她拿你没办法。”
“那你呢?”
“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一定程度上,戴清嘉和俞景望同属于会规避风险,却不畏惧承担后果的人。她一席话说得很轻巧,而被李韵责打只是她面临的最轻惩罚。
俞景望打断她:“我不能接受。”他缓慢道,“不管你自已认为这个结果是你应得的还是不应得的。”
“也不要再和我说你‘无所谓’。”他冷冷地说,“你真的无所谓,就忘记这件事,艺考足够你忙起来了。”
两人停留在狭小的玄关,戴清嘉笼罩在俞景望的暗影下,他的口吻含有专断意味,阻截她的反驳,她伸手推他一把:“少点儿自以为是。”她稍微愣了下,“你伤到了吗?”
俞景望的衬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