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慢些，小心路滑。”

翰林院的学子们看着这画面，忍不住道：“公主和沈状元，当真般配。”

她听着他们说她不懂的诗句，文绉绉的见解，终是转身，一人走进了漫天大雪里。

她早该明白，无论她怎么努力，状元和仵作之间，总是隔着天堑。

回到沈府时，天已擦黑。

推门进房，沈舟琰正在烧碳炉，看见她的腿，眸色一怔。

“昨夜翰林院公务繁忙，我没能回来照顾你，对不住。”

说完，他吩咐丫鬟端来热汤，又招呼裁缝给曲昭昭量尺寸。

“四日后便是除夕了，我让他们给你裁几件厚实的新衣裳。”

他说着，恍然想到什么，倏地顿住。

“对了，你昨日说四日后要去做什么？”

曲昭昭咬唇，还未来得及开口，小厮便匆匆闯进来：

“公子！宫里传消息，说公主染上风寒，吃不下药，嘴里只喊着您的名字！”

曲昭昭心头一跳，视线落在他脸上，见那张一向清冷如玉的脸，竟罕见地浮现焦急。

“备车！立刻去长乐宫！”

他拂袖而去，把寒风和曲昭昭一起甩在背后。

暖汤一点点变冷，曲昭昭小心翼翼捧起，喝了一口，只觉眼眶发烫。

第3章

雪下了一夜。

曲昭昭为他准备的暖身汤冷了又热，终是在天明倒了。

今日没有公事，她索性起身收拾行李，事无巨细地交代府中下人。

“舟琰口味清淡，每日做的吃食千万要注意，书房里的炭和灯火要放最好的，舟琰看书用功，免得熏眼睛……”

管家疑惑道：“这些都是您亲自操持的，为何突然说起这些？”

去昭昭默了半瞬，还未开口，就听府门外喊道：

“公子回来了。”

沈舟琰看着她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眉头皱紧。

“这些物件不是你天天用的吗？怎么突然收起来了？”

曲昭昭避开他的视线，压着鼻尖的酸涩：“旧了，不要了。”

沈舟琰没多在意：“长安来了个云游神医，我带你去瞧瞧你的腿疾。”

曲昭昭怔了怔，随即点头。

刚踏进门，就见攸宁公主端坐珠帘中。

曲昭昭赶忙低首行礼，余光却看到沈舟琰并未屈膝，仅微微颔首示意。

她心脏狠狠抽痛一下。

他们之间，竟已亲近到没有尊卑之隔了吗？

正给攸宁公主把脉的神医幽幽开口：

“殿下体寒，往后若想要孩子，定要照草民的方子好好调理。”

攸宁公主笑盈盈看向曲昭昭。

“我与沈状元投缘，都十分喜欢孩子。”

“得知我身子弱，要孩子得费些心思，他便为我寻来了这位云游神医。”

曲昭昭下意识望向沈舟琰，见他目光落在公主脸上，眸中柔色流转。

刹那，她喉咙发涩，说不出一句应答的话。

攸宁公主继续道：“母后还揶揄我，将来也让我的孩子随沈状元习文练字呢！”

“沈状元，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沈舟琰向来冷峻的眉峰松动，嘴角轻扬。

“不论男女，臣都喜欢。”

曲昭昭心脏倏地刺痛。

是啊……

等三日后她走了，沈舟琰便会和公主成亲。

生下的孩子，也可随着沈舟琰读书习字。

瞧完腿疾后，天色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