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公主提议去云客楼参加文酒会。

小二引三人至后院园林，曲昭昭放眼望去，文人雅士云云。

一个书生率先端起羽觞：“‘江南水阔凭归棹’，哪位先请？”

攸宁公主故意将曲昭昭推上前：“昭昭来对。”

周围的视线齐刷刷落到她身上。

曲昭昭僵立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连字都不认识，何谈对诗？

沈舟琰见状，上前一步挡在她身前：“楚岸云深认钓舟。”

曲昭昭难堪地缩在沈舟琰身后，听着他和攸宁公主与文人们对诗入流。

一番尽兴后，小二为三人呈上餐食。

沈舟琰扫了一眼，又吩咐店家：

“公主吃不得辣，换成桂花糕、香芋羹上来。”

攸宁公主耳廓一红，娇嗔道：“这么多人看着，沈郎别偏心我了。”

曲昭昭坐在角落，没好全的腿又开始发疼。

刚才沈舟琰点的菜里，那道香芋羹，她从小就过敏碰不得。

七年朝夕相处，他不知她过敏的吃食。

可攸宁公主的喜好，却能铭刻于心、一样不少。

热茶上桌，她忙垂下头喝了一口，生怕沈舟琰看到她发红的眼眶。

哄笑声响起：

“这茶是用来漱口的，第一次看见有人喝，这是哪里来的乡巴佬。”

“估计是沈状元的粗使婆子吧，还是公主心善，这都不嫌弃。”

一字一句，如刀割一般钻进曲昭昭耳朵。

她强压下泪意，匆匆起身，随意找了个借口就走。

酒楼内，文人雅士，曲水流觞。

酒楼外，风雪交加，一片苍茫。

冷意落在曲昭昭的脸上，她甚至分不清，这是雪花还是泪。

“啊有刺客！”

惊叫声响起，人群瞬间乱作一团。

曲昭昭心头骤紧，转身就往回冲。

沈舟琰还在酒楼！

她腿伤未好，被人群一挤，疼得冷汗直冒。

好不容易奔到后院，曲昭昭却凝在了原地。

只见沈舟琰紧紧护着攸宁公主，对侍卫道：“护好公主！”

攸宁公主犹豫开口：

“沈郎，我们丢下昭昭是不是不太好？”

沈舟琰连头都没回：“她离开有一会儿了，大概早就回府了。”

“现在你的安危最重要，我们先去长乐宫。”

说完，他拉着公主从侧门疾步离开，很快消失在人潮之外。

曲昭昭怔立在原地，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把刀直刺过来！

“呲！”

刀锋狠狠划过她左臂，鲜血喷涌而出。

剧痛令她踉跄倒退，脚下一滑，“噗通”一声砸进莲池。

意识模糊间，她仿佛回到了兰溪村。

15岁的沈舟琰在医馆醒来，问她是谁。

17岁的他将她冻裂的手裹在手心：“昭昭，我会养你一辈子。”

20岁的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名字：“在我眼中，你便是世间昭昭。”。

22岁的他牵住了攸宁公主的手，再也不会看她一眼了。

胸口闷痛难当，曲昭昭猛然睁眼，已身在沈府。

床榻旁，沈舟琰负手而立，眸色阴沉凝着她。

“你昨日去了衙门辞行？打算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