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片指甲被狠狠拔掉,她撕心裂肺地惨叫出声。
第三封信很快写好,又有人飞骑疾驰而去。
然而,沈舟琰始终闭门不见。
第三片、第四片……
鲜血喷溅到桌面和衣袖,她浑身止不住颤抖。
十指连心,剧痛从指端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同着她的心也被剜绞一般,痛彻心扉。
曲昭昭在地上缩成一团,视线渐渐模糊。
最后一片指甲被拔掉时,送信的小厮气喘吁吁跑回来。
“回公子!沈府……终于开门了!”
第5章
小厮跪在男人脚边:“开门的说,沈状元和公主看了一夜的诗书,如今刚睡下,让我们别再胡乱送信打扰。”
男人看向地上的曲昭昭,啐了一口。
“真晦气,还以为是沈舟琰重要的人,没想到就是个无关紧要的贱女人!”
曲昭昭蜷缩在血泊里,十指鲜血淋漓,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男人气得一脚踢翻刑具盒。
“告诉那个看门的,沈舟琰再不来,下次送去的就不是指甲,而是这贱女人的脑袋!”
看着小厮连滚带爬跑出去。
男人气未消,一把拽起曲昭昭的头发。
“废了你半条命都威胁不到沈舟琰,害老子白忙活一场,你有什么用?!”
曲昭昭痛得浑身痉挛,呼吸一声比一声虚弱。
可她顾不上这些,心底抑制不住掀起忧惧的浪潮。
万一,沈舟琰真的来了怎么办?
他会受到什么要挟?会不会也被这个男人残忍地拔去指甲?甚至夺去性命?
她不敢深想,只在心里一遍遍祈求上苍,愿用自己这条贱命换他平安无事。
须臾,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曲昭昭呼吸一滞,费力抬起头。
却只见一个穿斗篷的侍女走进来,将一个黑漆木匣塞到男人怀里。
看清里面东西时,男人脸色骤变,哆嗦着把匣盖合上,立马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侍女转身,见到曲昭昭的惨状,面色一白,扭头道:
“公主说,给他看了那东西,借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再找沈状元麻烦了,你替驸马受的罪,公主自会百倍补偿给驸马。”
曲昭昭用尽力气,才吐出一句:“……什么东西?”
侍女冷哼:“反正不是你这种身份能有的东西。”
“等沈状元当了驸马,这些人定不敢再找他麻烦。”
寒意从骨缝钻出来,曲昭昭靠在墙根,凄凉一笑。
是啊,攸宁公主甚至不用亲自现身,就能轻易化解沈舟琰的危机。
而她拼尽性命都帮不了他分毫,到头来,还只会拖累他。
攸宁公主的确比她更适合站在沈舟琰身边。
“劳烦公主替我遮掩。”
她声音微弱,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我今日这些琐事,就不要让他烦心了。”
……
曲昭昭从医馆出来时,街上已积了一层厚雪。
她走在街头,脚步不自觉停在一家面馆前。
刚来长安那日,她和沈舟琰冻得直哆嗦,一起挤在矮桌前喝热汤面。
可现在,这里已经新砌成了一座酒楼。
再往前走,是他们一起买过油纸伞的小摊,如今也没了踪影。
卖兰溪村特产的小铺也关了门,只剩门头两盏破灯在风中摇晃。
曲昭昭呆呆站在原地,回头看自己的鞋印,早已被新落的雪盖住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巨大的孤独压得胸口喘不过气,她倏然发觉,这偌大的长安,从未真正容纳过自己。
而沈舟琰满身才华,注定要留在这里,做出一番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