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对不起你。”

程菀菀听到这些话，眼泪止不住地落下。

第19章

“这五年，我也活在油锅中，看着灵羽姐那样艰难地生存，我心里也不好受。我补偿过的，我给过她很多次钱，可她都给我退回来了……”

“她死我都不敢去看她一眼，我怕她怪我。”

程菀菀哽咽：“是我对不起她。”

……

程菀菀收拾东西离开了，只带走了她来时穿的T恤和牛仔裤。

程母颓然坐在别墅里。

星星在水澜湾别墅区里长大，可后来程菀菀来了，那房子处处都是星星的回忆。

所以她们就卖掉了水澜湾别墅，新买了这处房子。

灵羽小时候最爱在花园里养蚕，她还拜托她的姐妹去老家摘桑叶。

她还记得，八岁那年，星星早上上学前在浴缸里放了一整袋水宝宝，放学回来保姆放水洗澡时，才发现水宝宝漫得整间浴室全都是。

还有阳台上那个秋千架，星星最爱坐在上面喝奶茶。

十岁那年，她生病了，说想吃热粥。

那时冬天呢，保姆阿姨都放假回家了，结果星星那傻孩子就瞪着自行车，跑出去给她买，自己却摔得浑身都是血。

事后，她爸问她，为什么不先去处理伤口。

她说：“我怕妈妈饿着……”

程母攥着那张鉴定报告，喃喃重复：“怕妈妈饿着……”

……

顾煦言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积雪，眸色越来越沉。

他在想，天国也会下雪吗？

蒋灵羽最怕冷了。

身边所有人都在告诉顾煦言，要他忘掉过去，说如果蒋灵羽在，也会希望他能好好生活。

于是他真的开始好好生活。

他努力工作，用了一年时间从干警干到警队队长。

只是每一天晚上，他都会去学校后街，买一份特辣的鸡公煲。

他不能吃辣，从前总爱看蒋灵羽吃得满头是汗，然后他就在边上给她递水。

可现在，他就连吃特辣都没啥感觉了。

就好像是，习惯了。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恍惚。

那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习惯蒋灵羽的离开。

越是这样想着，他就开始害怕起来。

2025年的11月，顾煦言还是睡不着，他一闭上眼就会努力回想蒋灵羽的样子，他一定要记起她的样子才能安心睡去。

顾煦言翻来覆去，只能坐起身来，一口气吃了半瓶安眠药。

这样就能好好睡一觉了吧。

他想，或许梦里就能见到蒋灵羽了。

他昏昏迷迷，不知睡了多久，可还是没梦见灵羽。

没梦见灵羽，他不愿意醒来。

顾煦言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自他毕业起就一直带着他的师傅，赵警官此刻沉着脸站到他的身边，担忧无比：“顾煦言，你疯了吗？”

“你心里有什么事，你找兄弟们喝喝酒，唠唠啊，你心里藏了到底多少事。”

“有什么想不开的，有必要吃半瓶安眠药吗？”

“你怎么这么糊涂？”

顾煦言看见，老赵的老脸上有泪痕。

他哑了声：“老赵，我只是睡不着而已。”

他真的没有想寻死路，真的就只是……睡不着而已。

第20章

在医院住院的这几天，大多时候顾煦言是没什么反应的。

只在老赵偶尔喊他的名字时才会抬眼看他，大多时间只是看着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