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顾煦言是生病了。

老赵劝顾煦言去看医生，他总说：“我没病。”

直到他无知觉吃下安眠药，洗胃的第二次，段怀闻出现了。

段怀闻站在他的病房外，顿了顿，还是进来了。

他言简意赅：“顾煦言，去治病吧。”

段怀闻还记得，蒋灵羽走的那天。

他问她有没有什么遗憾，她什么都没说，到最后又说。

“顾煦言如果真的放下了能好好生活，那是好事。”

“如果他因为我……”

她顿住，缓了好半晌才说。

“如果因为我生活停滞不前，你一定要带他去做心理疗愈，我知道国内现在有一项技术，可以通过脑电波拿掉人那段痛苦的记忆。”

“就让他忘了我，然后往前走吧。”

段怀闻看着眼前的男人，留着干净利索的短发，轮廓端正，五官更是硬朗，只唯独那双眼里太过浑浊，浑浊得让人一眼只能望见一望无际的黑。

那样的感觉是孤寂又恐怖的。

段怀闻终于明白，为什么蒋灵羽在临死前还担忧他。

那种浑浊不是一朝一夕，更不是一件事能造成的，就像是从小到大从没见过光亮，最后又短暂碰到了光，又瞬间熄灭，到最后他的眼里只剩绝望。

“这是，蒋灵羽的遗愿。”

段怀闻自讽一笑：“顾煦言，如果不是因为蒋灵羽，你是死是活和我没关系。”

“但偏偏灵羽临死时还放心不下你，她希望你好好活着。”

尽管顾煦言觉得自己没病，但他还是接受了心理疗愈。

医生说：“你要做好准备，电击疗愈很可能会失去一段记忆，但这些记忆都是令你痛苦的，没关系的。”

……

从医院出来，顾煦言真的彻底将蒋灵羽遗忘了。

他的生活开始步入正轨。

这天，老赵敲了敲他的办公桌，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一个女孩，穿着纯白的裙子，站在学校门口面前，笑得温婉。

“这女孩怎么样？她是小学老师，名字叫温婉，你今年也老大不小了，要是感兴趣，哥给你介绍介绍？”

顾煦言翻开着桌面上的案卷，看了一眼那女孩：“成。”

老赵喜笑颜开，激动在办公区里喊了声：“好！好！好！”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咖啡厅。

女孩很腼腆，大多时候是，顾煦言问什么，她答什么。

顾煦言问的无非是多大了，在哪上班，上班顺不顺心，兴趣爱好是什么。

到最后顾煦言问无可问了。

女孩红着脸抢先把账结了，然后举起手机的收款码，上面已经标注好了价格。

三十二，是顾煦言点的那杯拿铁的价格。

“顾警官……因为是相亲，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成。所以接触这段时间，咱们AA成吗？”

顾煦言，扫了二维码：“好。”

其实这女孩性格也挺有趣的吗，他这样想着。

回到家，他靠在沙发上刷抖音时，睡着了，梦里出现了一个女孩。

第21章

顾煦言看不清女孩的面容，他坐起身，烦闷地拿起衣服去了浴室。

顾煦言的记忆好像东缺一块，西缺一块。

可他每次回想时，脑袋几乎疼得炸裂。

后来他便不去想了。

或许是不重要的记忆吧，他这样想着。

……

半年后。

顾煦言下了班，去了意安酒店。

温婉挽着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一脸娇羞：“煦言，我爸妈都已经到了，我爸妈都是农村人，说话可能有点粗鲁，你别在意。”

现在的顾煦言穿着一身挺拔的西装，身上多了些沉稳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