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即将落座的那刻

“滚。”裴燃的声音裹挟着冷漠朝她劈头盖脸的砸来。

许念初的手指僵在椅背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抬头的瞬间，正对上裴燃厌恶地眼神。

“听不懂人话？”他将手里的杯子重重掷在桌上，语气里是让人窒息的冷漠。

“一个看不清自己身份的人，还不赶紧滚远点，别来碍我的眼。”

“……好。”

果然，昨天听到那些话不过是一场梦，裴燃怎么可能回去看他。

许念初抑制住心口绵延的酸痛，微微松了口气。

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途径垃圾桶时，她把手里攥着的过敏药扔进了垃圾桶。

连同过去那个不自量力的自己。

是啊，裴燃说的没错，她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才会天真地以为……他会爱她。

但从今往后，她再也不会了。

第三章

这样平安无事的日子又过了一周。

许念初刚从医院完药出门，一辆黑色的SUV突然停在了她的面前。

紧接着，一张明媚张扬的脸从后窗探了出来：“许小姐？好巧啊，刚好我们也要回去，要不要带你一程？”

一旁的裴燃没有回头，指节却在扶手上轻叩发出不耐的声响。

许念初后退了半步，哑声道：“不用了。”

闻言，沈令妤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语气带了一丝颤意：“怎么了？难道小姐也觉得我脏？不配跟你坐一辆车？”

话音落下的瞬间，是裴燃徒然朝着许念初射来的冰凉视线。

“上来。”他看着她的眼镜黑得渗人，“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熟悉的不容拒绝的语气，让许念初下意识攥紧了手心。

迟疑半晌，她还是拉开了车门。

半个小时后，疾驰的SUV里。

裴燃和沈令妤正并肩坐在后座。

许念初则独自坐在副驾驶，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

脸色异常的平静，好像丝毫不在意身后二人的亲昵。

突然，一道刺目的灯光从对面射来

随着“刺啦”一声，车子失控地在地上打滑。

许念初的额头重重地砸在车窗上，温热的液体流进眼眶。

痛意来的突兀，却是瞬间便让她的脸色发白，瞳孔骤然紧缩。

刺耳的刹车声，扭曲的金属，尖锐的叫声。

记忆像是被闪电劈开，十年前那场夺走许父许母生命的车祸现场，再次出现在许念初眼前。

那年裴燃也是这样扑向她，用身体护住了自己。

而如今的裴燃，护得却是沈令妤。

眼中的在意和当初护着她时的如出一辙。

许念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赶在车尾即将撞向栏杆的刹那，用尽全力把方向盘打向自己。

随着“砰！”地一声。

世界在剧痛中归于黑暗。

许念初昏过去前看到的就是裴燃望向自己那双满是错愕的眼眸。

她竟然有些许释然，命运……果真是个轮回的玩笑。

裴燃，这次之后，我就真的不欠你了。

这一觉，许念初睡了很久。

再醒来，意料之外，她睁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裴燃。

往日称得上漂亮的脸此刻青里透灰，看上去很是憔悴。

唯有看着她的那双眼睛亮的惊人，藏着让人看不透的神色。

一时间，她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