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了他的视线。
这种感觉无以名状,只是足以震彻心魂,它是如此荒诞又无与伦比的正确,就像是燃烧在意志之中永远不灭的天光,他不过是与她四目相对,便已感受到他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她缴械投降,明明她仅仅是妥协一般的回应了他的亲吻,可他偏偏就此退化成了一只空有锐齿与利爪的幼猫。
司徒锦几乎有一瞬间本能地企图缩回自己正禁锢着对方乃至也在桎梏着他自身的双手,在这股令他丢盔弃甲的冲动真正的得以支配他的全部之前。
然后他看到她颤动的眼睫——
那只蝴蝶留足于他的鼻尖,仿佛是在呼吸似的缓缓地扇动着它的薄翼。
她扇动着眼睫,于是也就扇动了他心上的那只一直便蠢蠢欲动但又始终都顽固不化的幼猫。
他专心致志地凝视着属于她的这双眼睛。
猛兽怔忡了一息,而后放任蝴蝶的鳞粉贯入它的鼻息,甚至托举其慢慢伏案在地。
它死心塌地的凝视着那只属于它的蝴蝶。
一股强烈的、尖锐的灼热忽而十分迅速地从他的心底旺盛地燃烧起来,烫得他的眼睛隐隐发红,甚至晕染出两尾无辜又妖冶的赤——他看起来似乎是想哭,然而这股脆弱乃至带着点茫然的泪意仅仅是凝固在了他的眼尾,又马上便被从他眼神之中倏然迸发出来的癫狂与贪妄给镇住——
燃烧的天光在他的花园里诞下漫天火雨。
司徒锦仿佛是被逼迫到了极致。
火雨点着他的衣角,焚烧他的身躯,而后将他的花园化为一片炼狱火海。
他慢慢地低下了头。
猛兽也缓缓地低下了它的头。
蝴蝶拍打薄翼,似乎下一刻就会翩跹飞离。
他将那只尚还活着的蝴蝶牢牢地紧扣于他的手心,抚摸它轻软翕张的薄翼如同正在抚摸她一身乍凉还暖的冰肌玉骨,磷粉与皮肉的触感在此一瞬骤然重合,猛兽轻舔嘴角小心翼翼地避过属于蝴蝶的肢节,而他却将那只真正的蝴蝶死死地钉在了柜子上,仿佛他每落下一吻便是在她身上落入了一根针插。
……他看着她疼得淌出泪来。
然后又从她的嘴里品尝到了十分咸涩的味道。
那些眼泪掉进他的心里。
他的蝴蝶在他的针插上落淌下了一路汁液。
暴虐的赤红于他心底倏然张吐火舌,炽热的高温瞬间烧沸了他全身的血液。
火光涂炭花园,火焰净化罪孽。
那头愚蠢又执拗的猛兽至死不悟地信守在原地,任凭烈火熬干它的血骨皮毛,徒留一副焦臭无用的皮囊,只消它的蝴蝶不受一丝惊扰。
火焰施予极刑,火光映彻昏冥。
——只是爱欲亦似烈火绯照。
在他意识到现在理应退却或珍视的前一秒,住在他心尖上的那只幼猫便已死在了由火焰肆虐的花园,于是另一股冲动立即将他付诸在这次亲吻之中的温柔与诱哄焚毁殆尽。司徒锦深深地注视着她的那双眼睛,像是海妖般亟待汲取那双眼睛之下的灵魂。他仔细地逐咬着她红唇上的每条纹路,直至她迫不得已的抬高下颏,不得不迎合他垂得更低的头颅。现在那双眼睛距离他更近。因此他也越发耐心的,一点一点将本已钻入她唇内的长舌再度填满她的整个口腔。只是这次的吻拥有了太多、太多的情色意味,充裕着十足的掠夺、吞噬、占有,乃至是足够浓烈且黏稠的性与交媾的暗示:他仅只是慢慢地舔过她的舌根、不疾不徐地搅晃拨弄,便能足以令她生出实则是在为他口交的错悟……或者,不,应该说,与其将他现下的行为称作是一道吻,倒不如将之视作为他正在借着自己的舌头操弄他妹妹的嘴,而且是细转研磨、浅浅插入缓巧律动的那一种。
可这终究太过“火”了。
司徒锦相当迷乱的意识到。
散碎的思绪如同水中蜉蝣,他在匆忙间抓住了其中一缕,然而意志却在慢慢地沉进水底,埋藏于记忆内的梦境毫无预警地浮现,他仿佛再度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