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均收到她的目光，也站起身来，跟在她身后离开了病房。

梁丽抬头看一眼吊瓶中只剩浅浅一层的透明药水，等她再低头的时候，只看见两人的背影，她心里一瞬间涌上悔恨，只是她很清楚，她再也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去弥补了。

第二章

即使在晚上，十七楼通往一楼的电梯也依旧拥挤，越往下等待的人反而越多，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一下子像海绵一样被挤压至极点，外面的人依然朝里进。

夏日燥热，人群聚集中汗臭味和嗡嗡抱怨声扑面而来，攻击着听觉和嗅觉，令人头晕脑胀。

陈意灵穿着近三厘米高的高跟鞋，被挤得紧贴着身后的电梯壁，往后退让时不知碰到谁伸出来的脚，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陈意均伸手扶住她手臂，在人群中艰难地挪了挪位置站在她身侧，替她挡住快贴到面上的一个中年男人的背，他将近189的身高在电梯里鹤立鸡群，将人群和污浊空气一并阻拦在外，在此刻极有安全感。

陈意灵的脸掩在离他肩膀靠下的地方，完全遮住了她一时间变得有些复杂的眼神。

电梯超载的提示音突兀响起，僵持一会后有人默默下去，门终于关上，每隔几层又重复着人去人进的过程，直到下降时的坠力持续到一楼，人群终于全部散去。

陈意灵出了电梯，先给程朝来打了电话让他开车过来。

陈意均一直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半米远的地方。

“去我那里住吧，今晚你先回去收拾行李，明天我让Triston，”说到这里，陈意灵流露出说顺口的微小苦恼，那张一直没什么表情的美丽脸庞瞬间无比生动起来。

她很快改口道：“Triston就是程朝来，明天我让他去接你，加个微信吧，我把他推给你，你到时候联系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