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霭玉连忙举起手,任他打了一拳,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谢杳气得慌,正想问他讨外衣,结果低头一看,外衣已经穿回身上了。

于是他抓起一旁的纱衣,朝谢霭玉丢过去。

纱衣展开来,扑了谢霭玉满面。他隔着一层朦胧的纱,模模糊糊地瞧见谢杳生气的模样,心中畅快,也毫不掩饰地笑。

他将纱衣收起,走到门外唤来一个侍女,叫她去拿两件披风来。

等到侍女拿来披风,谢杳已经消了气,正捧着一只暖手炉,在一旁吃甜糕。

谢霭玉站在门口,朝他招手,道:“该去正厅了,过来。”

他叼着半块甜糕走过去,谢霭玉便给他披上了绒领的披风,又把带子系紧。

谢霭玉道:“外边冷,穿暖些。”

谢杳含混道:“多谢。”

比他高上许多的少年抬起手来,捏了一把他圆润的耳垂,随即为自己披上了披风,将门推开,先一步走出书房。

谢杳迈开脚,跟上了他。

如谢霭玉所说,外边果真冷得很。

风不大,却冷得很,把谢杳吹得脸上浮起一层红,他将脸埋在毛领里,刻意放慢脚步,随后抬起手搓了把脸。

谢霭玉不动声色地快走几步,恰好走在了他身前,将冷风尽数挡住。

群 43163400③ 整理~2022-03-25 04:27:05

16

谢霭玉又领着他去了一次正厅。

上一次是他被谢霭玉给“劫持”了回来,在这儿见着了他的亲生父母而那时,正厅之中的人,哪怕是个下人,都穿得比他要光鲜亮丽,把他映衬得像是一捧烂泥。

谢杳停在门前,忽然道:“上回来这里,还是夏天。”

四季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府邸里好像过得格外快,不知不觉间,谢杳竟已回到这里半年之久。

他从不知四季竟走得如此之快,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而他仿佛仍然留在那个闷热的夏天里。

吹拂在脸庞上的冷风令他回过神来,谢霭玉正替他整理着衣领,绒毛扫在他的面颊上,痒痒的,让他不禁想要抬起脸来。

谢霭玉温声道:“该走了你吹不得冷风,当心又染上风寒。”

他好似没有听见方才那句话,而谢杳也没再提起,笑一笑,同他一起进了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正厅。

一进到正厅之中,众人的目光便齐齐聚集在了谢霭玉身上,灼烫到谢杳不愿与他站在一处。

这其中有许多谢杳没有见过的亲戚,谢霭玉拽住想要离他远些的谢杳,悄声道:“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不算是,都是旁系,平日里也没来往,逢年过节的便来打秋风。”

谢杳瞧了几眼,问道:“你丑时末便起来招待客人,就为了跟这帮子人唠嗑吗?”

谢霭玉神色恹恹地点头,领着他去一旁坐着。两人挨得近,又坐在角落里,说话也方便,他揉揉眉心,答道:“……是啊,年年如此,若不是你,我恐怕要在这儿待到子时呢。”

“我?”谢杳递给他一杯茶水,淡淡道,“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你不识路,需得我领着来。”谢霭玉疲懒地笑道,“不然他们可舍不得把我放走……好在回去后睡了一会儿,否则我早困得魂儿都不知飞去哪里了。”

谢杳嗑起瓜子来,没再搭他的茬,正嗑得起兴,人群里便跑出来个小孩儿,奔着这边跑来,一下子撞上谢霭玉。

小孩儿跑得飞快,他没看清是谁,吐了瓜子皮,往谢霭玉那儿一瞧,果不其然,是谢春祺。

谢杳当即便想离他远一点,抓着手里的瓜子,目光四下寻找还空着的角落位置,刚寻到一处,正要站起身离开,谢霭玉就拽住了他。

谢霭玉没看他,拽住他后便又松开手,温声哄着谢春祺,可他却从谢霭玉脸上看出一丝不耐烦来,于是便又坐了回去谁不愿意嗑着瓜子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