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一扣上门,忙捡起地上的外裳往身上围,也分不清哪儿是袖子哪儿裙摆,从脸到脖子一路严严实实围到膝盖,上面露出一双大眼睛,下面露出裤脚来,显然不够长。
她瞅着狼烟,狼烟不知何时已在桌案旁坐下,看灯出神。
“换件衣服吧。”狼烟忽然道。
“不要你管。”关关倔强道,脸上正捂在衣服,有些含糊。
“人家一会儿来,还以为遇鬼了呢。”狼烟依旧没好话,却是难得的好声好气。
“别以为人家都像你,喜欢扮鬼骗人!”关关气哼哼道,沐浴后的热气从身上散去,虽然屋里有炭盆,湿衣贴在身上,确实有些冷,她光着一双脚丫子,左右互相搓着。
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只露着一双大眼睛,想象她嘟嘟囔囔生气的嘴。脚丫子雪白可爱,倔强又局促地互相蹭着。这情态更是娇憨得有趣。狼烟看着,不由笑了出来。
关关一愣,想不到他也可以笑得这么不客套。关于男人长得好不好看,她很模糊,但是,像狼烟这样七分男人,两分邪气,外带一分妖孽,似乎也挺好。
“你在看什么?”狼烟见关关的大眼睛看着他眨也不眨。
“见鬼了。”关关恍神道,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惊醒了自己。一分妖孽,也是妖孽。
却见狼烟忽然站起,走过来。关关是作茧自缚,忙不迭转身要跑,却只能一跳一跳地躲开,还是被狼烟从身后一把抱起。
狼烟对上那双晶亮的眼,恍惚看见那眼神中有被猎人追赶的小鹿般惊恐,又有躲藏在树枝上山猫般戒备。不知是什么将他的心狠狠撞了一下。他忙别开眼,径直走到屏风后面,将关关往那张软榻上一丢,“小毛丫头,你是怕人偷看吗?没人看你。”
关关眨眨眼睛不说话,目露凶光,摸到软榻上一只丝履,顺手丢过去。
狼烟偏头躲过,“你不换,好!别怪我再扮一次鬼吓死你。”
他承认了,那夜不是梦,是他扮鬼。关关愣愣看着狼烟出去,抬头望着头上房梁,欲哭无泪。狼烟不过大她个四五岁,还是个奴才,竟敢如此羞辱于她。
淫贼,奴大欺主,道貌岸然,趁火打劫,骗财骗色。。。关关气愤之极,腹诽了好一阵,没听到外头响动,才开始手忙脚乱地穿戴起来。当她隔日发现,透过丝绢屏风,侍女们弯腰抬浴桶身影如此清晰,她一口茶没喝完,差点都喷了出来,恨不得到厨房偷块豆腐一头撞死。
不过那是后话,关关穿戴齐整就要出去。
“你什么时候走?”
“等外头的锣敲完。”狼烟自顾自喝茶。
“我,我去祁雪那里看看。”关关要出去避难。
“多看无益,你帮不了她。”
“为什么?”关关奇道。
“天做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自己轻贱性命,何必拖累他人?”狼烟懒懒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关关脸上一丝不悦。
“你且问她,药从何来?”狼烟只说了这一句,任关关如何追问再也不肯说。
关关心生疑窦,问道:“你潜入浣音阁,到底所谓何事?”
“侯爷吩咐,除掉对祁雪不利的人。”
竟是为了祁雪,为了侯爷之命,关关心里一阵莫名低落,真生了大气,冷笑道,“原来,你也另攀高枝去了。”说罢,扭头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她负气而去,狼烟拿着茶杯的手不由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俺灰常期待上首页月榜。想霸王的,请以后再继续霸王吧。
灰常需要支持。
谢谢。
蹭蹭。
夜半无人,爬上jj,贴一段洗澡,免得人惦念。
竹林比爪
祁雪房中的琴音断断续续,院中的雨似乎小多了,外头偶有身穿甲胄行动的沙沙声传来,当锣声响过三道,再没听见什么动静。
撬不开狼烟的嘴,不如直接问问祁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