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傍晚
里头一个还没走,外头又来一个候着,好不热闹。
关关心乱发起愁来,却听狼烟道:“真是好兴致!”
温热的气息喷在颈间,关关回过神,“什么好兴致?”回头却见狼烟仍是躺着老神在在,手肘支着,半侧着身子,揽在她腰间的另一只手,似乎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狼烟若有似无看了她一眼,说道:“月下听琴,好兴致。”
关关还真想啐他一口,那夜十梅香上,她中了流离的绮罗香,隐约听到的琴声,连带狼烟他们兄弟俩,都成了她连日来的噩梦。便不由咬牙道:“月下弹琴的,才是好兴致!”又道:“人家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狼烟也不生气,斜靠在那儿,玩着她垂落在床榻上的发梢。
关关无奈,敢情从前那份疏离客气都是装的。两人近得暧昧,她不自在地俏脸更红,忙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中摞出来,冲他挥手喃喃道:“快走,快走。你是看不见我正瞪你吗?”
狼烟依然赖着,只是抬眉看了她一眼,说道:“以后只准瞪我,不许瞪别人。”
关关哑然,狼烟的口气比她这个主子还主子,却是如此自虐的要求。瞪谁不瞪谁,该由她说了算。谁想受虐就虐谁,岂不是损了她的面子。关关左眼皮直跳,愣神道:“你是想不开?”
“想不开的是那个小子。”狼烟看着她,目若深潭。
“他只是恰巧救了我。”关关未想,话已冲出口,她也不知她自己想撇清些什么。她不喜拖泥带水,屠炼云的执着倒让她多了些烦恼。
“倒也不能怪他。”狼烟抬手,摸摸她的头,“只怪你瞪人的模样太可爱。”他声音虽轻,却字字分明。
关关恍惚,见他拢着自已的脖子,欺身上来,吻上她的唇,将他嘴里最后一个字湮灭在这粉色□□。唇上温热,又闻得见狼烟身上带着淡淡酒气,还有林间草木清洌的味道,关关呼吸一窒,心漏跳了两拍,说了是她要霸占他的,怎么越来越不对了?
关关伸手推他,却被捉住了手,贴在他胸口。他按下她的头,轻吻随着呼吸变重,才恋恋不舍离开她的唇。关关停在不知所措中混沌着,终于搜肠刮肚,想到一句常挂嘴边的话:“你放肆。”斥责之言,却软似娇嗔,关关自己听了也是头皮一麻。
狼烟长臂环绕她腰间,仰头盯着她瞧,见她粉颈低垂,偷眼看他。狼烟不由恶意一笑,“我还可以更放肆。”
关关挣□□不开,忙紧抓自己的衣襟,目光警惕,却见狼烟□□手指伸过来,忽然食指一曲,往她脑门上重重弹了一下。
关关惊愕又吃痛,捂住脑门,龇牙嗔道:“你怎么这样?”
“小姐以为我要如何?”狼烟眯眼,正促狭看她:
关关气急败坏,手松了衣襟,要去掐狼烟的脸。
狼烟轻巧躲过,拂身下了床榻,笑道:“人家的地方,到底不太方便。小姐若想,等出了屠府我定当奉陪。”
关关哑然,柳眉紧锁,一脸懊恼,咬唇拿起榻上的软枕向他砸去。
狼烟看也没看,却接得顺手,他将软枕丢在一边,“这东西伤不了人。”说罢又走回她跟前,一脸正色看她,“这是你的,你且留着防身。”关关接过他手中之物,原来是上次被他摸走的那对飞刀,心下微讶,却见他似要离去,不由问道:“你要去哪儿?”
“你在此等着,我去去就回,我们今夜就走。”狼烟推窗跃了出去。
关关心叹,果然不是走正门的主儿,来去都爬窗,看来这辈子恐怕是很难上得了台面了。
便是如此,她也乐呵呵地抚唇傻笑了一番,半晌才想起来,屠炼云可能还在外头院中或明堂上等着呢。关关沉吟片刻,想到有些事说清楚为好,便带上狐毛皮袍,到外头见屠炼云去了。
再过几日便要入春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已近年关,屠家上下自然有不少事等着屠湛拿主意。
屠湛虽有将军之名,却已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