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冉重复一遍:“去庙里,求子。”
太子睁大了眼睛,他才十六岁,不明白才成亲怎么就求子了,多问一句:“不是刚成亲吗?”
“求菩萨垂怜。”郑冉睁着眼睛说瞎话,对上太子探究的眼神,她重复道:“沈家子嗣单薄,将军还要回边城,我早日怀上子嗣,也是好事。”
一番话,有理有据,且去求子,不算稀罕事,太子便不多问了。
太子问了两句,就吩咐禁卫军去找长姐,眼看天气快黑,郑冉想回城,太子拦着不放,“都道少卿心思敏觉,不如你去查查长姐去了何处?”
郑冉没有办法,跟着禁卫军去找公主。
此刻的沈安宁烧得半醒半睡,脸色苍白如纸,她自噩梦中惊醒,看到了细雨。
她呆了呆,不忘握着细雨的手:“别让沈家的人知道,我睡一觉就好了。”
刚烧了半日,她的声音就哑了,说过以后,她蜷缩着身子,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细雨也不知道她是睡觉,还是昏过去的。
不准让沈家的人知晓,那就是不能找大夫。细雨焦急,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恰好初文回来了,她急忙迎上去:“又、又发烧了,怎么办?”
“烧、那就烧,还能怎么办?”初文也没有办法,她闯了那么大的祸,郑少卿还在收拾烂摊子,哪有时间回来啊。
她一迟疑,细雨就推开她:“你有没有良心,她要死了。”
“你莫要夸大其词,她又不是第一回发烧,每回都是自己扛过来,军医都说了,她是心病。”
细雨不满:“什么心病,心病是难过,怎么会让人发烧,你就是没心。”
“我怎么没心,你知道她闯了多大的祸吗?”初文辩驳。
细雨骂她;“什么祸?她不该死吗?你们多小姑娘都失踪,过的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滚。”
细雨推搡她一把,“我知晓你不满她占了少卿,可你的沈将军已经死了。我去找少卿回来。你给我滚。”
初文不走,挖了那么大的坑,累都累死了,没心情和她吵架。
细雨出城,找到了郑冉,此时已是后半夜,她告诉郑冉:“她烧了,烧了很久,都没有退烧。”
沈安宁的病很古怪,发作得很快。郑冉惊讶,“请大夫了吗?”
细雨摇头。
郑冉不管太子的事情了,诸事交给崔循,告诉她:“我家将军旧疾复发,我需回去,太子若问,你替我告罪。”
京城里出了大事,城门大开,郑冉回家,一路顺畅。
府里各处都熄了火,一路黑灯瞎火,新房里只点了两盏灯,郑冉的心一路悬着,走进去后,吩咐细雨点灯,自己走过去。
光线暗淡,看不清楚,郑冉走到床榻前,出于本能,先伸手摸了摸沈安宁的额头,一摸才知细雨的慌张是对的。
她随后将沈安宁的手从被下拿出来,一面细问细雨:“她以前烧过吗?”
“烧过。”
“什么情况下会烧?”郑冉又问。
细雨深思,随后回答:“我也不清楚,我们军医清楚,她有个册子,记录大姑娘发病的情况。”
她喊大姑娘,很快又改口:“不是,是……”
“我知道她是沈安宁。”郑冉耐心地解释一句:“派人去将册子取来。”
“那么远啊。”细雨嘀咕一句。
郑冉觉得也对,太远了,来回太慢了,便改口:“不取了,去柜子里替我将药箱找出来。”
灯挪到榻前,郑冉看清了床上沈安宁的模样,高烧下,脸颊发红,看着比平日里健康些,但闭着眼睛,唇角干得起皮,像是大病。
郑冉伸手,掀开她身上厚厚的被子,发觉她全身都烧。
高烧不退,全身发烧,不是小病了。
郑冉开了药方,让细雨去外面的药铺敲门拿药,“要快些。”
细雨担心,心都揪住了,“少